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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方通行(其四)

4.一方通行(其四)

弱虫,也就是软弱的男性。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定义自己的。循规蹈矩的踏着前进的步伐,不想超过前面的人,也不愿意被人后来居上。喜欢狭隘又没有选择的道路,钟爱着安逸等同于幸福的理论。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名字叫纪守空的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亏心的事情以至于需要用解释或者道歉来获得原谅。不过静下心来一想,万一我真做了出格的事情的时候,又有谁愿意听我的解释呢?

于是,我现在的处境也变得如此的尴尬。

“这是误——”

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

浓烟散去之际,想要确认我们没事的雪光学毫不客气地掀开了盖住我们的外衣。结果看到的场面可想而知,我跟夏蓝躺在地上接吻——其实只是嘴唇贴嘴唇而已,我用尽一切的力量压抑着伸舌头的邪念,勇敢地挺了起来。原想着跟他们解释说,这只是误会,是事故而已。可当我看见拉着断天路衣袖的晓不语,我顿时把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为,即使是穿越了,我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解释的对象。

“不要误会哦,我是认真的。”

“。。。”

跟着站起来的夏蓝突然贴着我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就离开了试炼室。

“空君~”

雪光学扭扭捏捏地走到我面前。

“不不要误会哦,我也是认真的。”

他温柔地抚着腰上的名刀白秋,一边拔出刀锋,一边说道:

“我是认真的想要砍死你的哦,哈!”

“纳尼!!”

我匆忙用木刀格挡住了眼神崩坏的黑化雪光学的真想要取我狗命的一剑。

“冷冷静一点,雪光君。话说为什么是你发飙啊。”

“为什么?”

“啊啊~空君哟,这是驱魔的仪式而已。很快的,一刀就可以轻松解决的啦。”

“我的性命也会被轻松解决的啊。”

突然有人背后袭击,用擒抱的姿势束缚住我的双手。而且后背传来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

“不语你在干什么?!”

一瞬间,原本在柔软幸福感包围着的背脊开始渗入可怕的寒气。

“果然跟雪光师兄说的一样,纪少爷是被欲魔上身才会对小蓝做出那种事情的。呵呵~一刀就完事了哦,肯定原来的纪少爷也会一下子就蹦出来的。”

“不会的啦,不管是现在的纪少爷还是原来的纪少爷都会蹦一下挂掉的啦。”

“干得好,不语酱。哟西,空君觉悟吧。”

白秋高高举起,刀锋铮亮的银光映射的窗外的晚霞。没想到,刚刚初吻毕业的我,这么快就迎来人生的终点站。

“别闹了,快在太阳下山之前闯完第三关吧。”

没想到现场最理智的人竟然是脸上画着‘我是猪’的断天路。多亏了他,我总算是从雪光学刀下捡回了一条小命。

“咳咳,兄弟,不好意思。”

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表情的雪光学把刀收回去。而晓不语更像是灵魂回到身体一样,浑身一颤紧接着整个人红得像苹果一样冲了出去。果然女人脑袋里装着什么,我是永远都不可能猜得到的。

“喂,雪光君。你刚才不是真的想砍了我吧。”

我目光怀疑地盯着他。

“再说之前的龙泉山事件里,你不是说过自己是毫无杂质,真真正正的**控吗?”

“啊~啊,我有说过吗?嘛,过去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中二起来真的意义不明啊,雪光君。

不过时间确实不多了,太阳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就会沉入西山,而最后一关偏偏是实战试炼:斗。

在这个世界,所谓的修士实质上是有分类的。当然具体的我也是不清楚,但根据生活方式来区别的话,大致可以分为研究派以及武斗派。毕竟修士再如何特殊也是一种职业,必须透过工作才得获得收入。其中研究派的修士是致力于丹药的炼制、生产器材的研发,也有被政府雇佣从事军事方面工作的。而处于主流地位的就是武斗派修士。再怎么说,这个世界里有着名为妖、魔、鬼、怪的异物存在,武斗派修士就是处理这些异物的专家。

而我现在面对的第三关试炼就是除妖。

“虽然这不合规矩,但进去之前我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沉重的断天路如此说道:

“这回第三关的试炼是夏门从民间捕获的灯笼狐,原本属于灵阶三品的妖用来测试炼气一品的修士是违反派规的,但是这只灯笼狐在捕捉的时候受到了致命伤,或许考虑到它的虚弱状态所以才拿出来——”

“总之,我想说的是,不管它状态如何,你千万不能大意疏忽。”

“嗯,天路兄说得在理。不如说,频死的妖才更需要谨慎对待。必要的时候,就用它吧。”

雪光学将佩刀递给我,眼神严厉地示意。

不用你们说,我也明白除妖的意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哪怕是被人类命名为妖的东西会愿意随随便便就奉上自己的性命。而且我也不可能从这种杀生的行为中获得荣誉感之类的虚伪的感情。

“好吧,不过用不用得由我自己判断。话说,连这一关你们也要跟着来吗?”

被我用炸药爆破的灵压石算是彻底报废了,幸运的是通关的大门也勉强打开了一点。我侧着身子进入第三关试炼室的时候,雪光学和断天路也跟着进来了。

“嘛,怎么说也得保证空君你的人身安全,我和天路兄在场会比较好。”

“千石呢?”

“千石的话,刚才追着夏蓝走了哦。”

哇,好像会变成麻烦的展开啊。

“喂空,现在可不是担心多余的事情的时候。快注意周围!”

断天路似乎察觉到什么危险一样,神色发白。我赶紧将注意力放在试炼室里。

“怎么可能?!”

明明下面两层的试炼室空间顶多只有半个篮球场这么大,但是为何这个试炼室会大到看不清边际。不对,不如说水雾太**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反而仿佛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溪流撞击石头声,还有厚重盔甲咬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天路,雪光君。你们——”

消失了。与其说他们消失了,不如说连刚才进来的门口也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视野渐渐清晰起来,这里并不是什么试炼室,而是浓密的竹林,天空挂着一轮美丽的银月,鼻子还能嗅到昨日残留的露水流淌过竹竿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盔甲的真体也暴露在我前面。

“喂喂,跟说好的不一样,不是一只频死的妖狐吗?怎么会是——”

在心里怀疑是幻觉的我,不由自主地对面前这副可怕日本武士盔甲挥出的太刀做出了闪避的动作。这绝对不是幻觉这么简单,从刚才的杀气看来,如果真中了那一刀,我恐怕已经被拦腰截断了。

卡拉卡拉~仿佛扯线木偶般的动作,手持太刀的盔甲将头转向我,空无一物的眼槽里散发着宛如流血的红光。

“可恨啊,人类。”

仿佛是化为厉鬼的妇女的哀嚎,刺耳而又悲惨,骇人心凉。

“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吗?”

拔出白秋直对盔甲摆出挥剑的功架。事到如今逃避是行不通的,敌在暗我在明,多余的行动反而令自己陷入险境。

“可恨的人类~”

切,只会这么一句话吗?!我尽量用小幅度的动作躲避着盔甲机械化的攻击,努力寻找隐藏着的正体。

横挥,斜劈,挺直的石竹彷如稻秆般轻易被太刀切断,迎来而来的攻击虽然单调,但是威力却不可小觑,单是闪避已经够吃力的了,根本无暇搜敌。

“一刀流岩”。

瞄准盔甲强挥一刀之后的空隙,我顺势挥刀反击。一片竹竿以及盔甲都应着我的剑气分离倒地,可惜不消一会儿,盔甲又啪啦啪啦地恢复原状。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可恨的人类~”

又是这把凄厉的女声,音源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根本无从搜索。

“呜~”

“!?”

刚才是幻听吗?

“呜~”

这里怎么会有猫梓的呻吟!我望向声音的源头。结果盔甲突然暴躁起来,疯狂地朝我挥动太刀。

“去死吧,人类。”

总算有第二句对白了。不过我可没空管你,看来那个猫梓的声音就是你的弱点吧。

“呼~哈!”

干脆利落的下劈,这回连同太刀一起将盔甲竖着一分为二。然后利用他恢复的时间,我冲向声音的源头。

“幼狐?还有——”

四肢仿佛被怪力扯碎一样,肢体残缺的母狐狸将浑身血迹的躯体充当温床,幼狐微微颤动着鼻子,方才的吵闹似乎惊动了这小东西的美梦。

“可恨的人类~”

声音的主人就是她。银白色的绒毛,惨白的獠牙,还有狐脸上彷如灯笼中点亮着萤火一般的红色纹样,灯笼狐。名字里有着【龙】的妖物,这可是修士极为忌惮的异物之一。

“我对你做过什么吗,为何要杀我?”

我尝试用人类的语言是否能够跟她沟通,只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来的却是没完没了了的讽刺我的愚蠢一般的笑声。

“人类的少年,这是妾身有生以来听过最可笑的问题。不过念在汝也是唯一一个敢向妾身发问的人类,那么就姑且也问汝一个问题吧。”

“妾身对汝做过什么吗?汝为何要杀吾。”

“。。。”

我或许犯了战场上绝对不能容忍的愚蠢错误,为何要与敌人沟通,又为何要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过多的疑虑招致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

唰!

我的后背在感到一抹辛辣之后,温暖乃至滚烫的液体从体内喷发而出。我的意识随着身后铿锵有力的盔甲声渐渐飘远。

我是要死了吗?视野里的母狐似乎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或者手刃敌人的痛快。她灰色的瞳孔里映照着的只有慢慢倒下的我。这只是一项再也普通不过的事件,既然想以剥夺其他生命来获得什么的话,自然也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才可以成立。我仅仅是弱肉强食里的一环,从怜悯敌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等同于抛弃自己的生命一般。

“吉吉,醒来。”

一直隐藏在衣服里的吉吉,从我的胸口里跳出来。

“第一封印解放,闭月披纱。”

长长的兔子耳朵彷如翅膀般展开,一张肉眼难以察觉的灵子构成而成的薄纱披在我后背的伤口上。

“一刀流岩。”

旋身一刀,站在我身后的盔甲再一次被我劈成两段。而且这次似乎不会再恢复的样子。

而随着一阵酥痒难耐的刺痛感袭来,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方才被劈开的那一道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人类的少年怎么可能与月兔结下契约?”

“汝是降龙的贾思忆!?”

我将剑紧紧地握在手心,等待着伤口的复原。

“沉睡吧,吉吉。”

薄纱消除,伤口也止住了出血,总算是避免了贫血休克的状况了。但是艰难的困境仍然没有改变。

“异样的人类少年。”

四肢被毁的狐狸仿如灵魂般飘了起来,幽怨的灰色瞳孔看着我说道:

“汝并非是降龙的怪物,贾思忆,而是与他一样拥有着【言灵】的少年。”

宛如烟雾一般的灵魂将我缠绕住,面具一般的狐狸头颅穿过我的脑袋之后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原来如此。”

“汝将灵根赐予了不幸的少女,又把灵气的容器赋予给流产的月兔,所以才让自身天骄之才的资质弄得如此残败不堪,简直连最下等的人类修士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意义不明的狂笑。

“相当有趣的少年。”

“做个交易吧,少年。【舌头】给了少女,【肺腑】给了月兔,那么妾身就要汝之【右眼】如何?”

仿佛被巨兽用强韧尖锐的利爪摁住胸口被迫躺在地上,任由她宰割一样。

“献出【右眼】或者死,汝选哪一样。”

天底下哪有这种强买强卖的器官交易,这简直是打劫嘛。

“如果我不选呢?”

“死。”

“。。。”

吉吉,还能再醒来一次吗。胸口传来微微的悸动,能力只能再发动一次的意思吗。

“不必再想花招了,少年。”

身体的周遭忽然出现了幽蓝色的火焰。

“这种程度结界,对妾身而言绰绰有余。额,怎么会——”

漂浮着的九个火球忽然消失了一半。

“看来你的力量也开始消失了,寿命即将达到尽头。”

“嚣张的小子,妾身至死也会诅咒你们人类。沾染仙灵之力,痴人做梦想要飞仙的愚蠢修士,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说着这样狠话,明明死到临头仍然回头凝视酣睡的幼狐,死灰一般的瞳孔仿佛充斥着母爱一般闪闪发光。只不过是妖物罢了,竟然也有着感情,真是可恶。

“让开?”

我举起锻铁刀白秋,立在幼狐面前。

“可恨的人类,自私又贪婪的生物。汝只不过是要通过试炼而已,砍下妾身头颅即可,与这孩子无关。”

“即使放着你不管,不出一刻钟你都会自动消失,根本没有挥刀的必要。事到如今,即使以【右眼】为代价,你也无法存活,但它可以。”

我将幼狐轻轻地抱在怀里,果然鼻梁上的红点以及眼眶周围的纹样,都与她十分相像。不论是崇尚武道的夏门,还是实力主义的御龙派,哪怕这只小狐狸不可能造成威胁,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它的。如果灯笼狐死后,想必这只小幼狐就会被圈养起来,成为下一只试炼用的工具。

“汝愿意帮助妾身的孩子?”

“没有,我找不到帮助你们的理由。”

我凝视着神情忽然变得柔软起来的灯笼狐说道:

“但是我也没有加害你们的理由。所以我接受你的提案,我们来做交易吧。”

“我赐予它【右眼】还有【自由】,作为代价你们要——”

我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她。

“汝要去那种地方。可惜,妾身无法提供你想要的【情报】,但是作为报答,妾身愿意给汝实现野望的【力量】。”

或许是陷入幻觉里的我,又产生幻觉了吧。只见眼前飘忽的狐狸突然变成了一位惊艳的黑发美女,浮华嫁衣,朱红胭脂。

“幼狐乃妾身转生容器,请相公赐名。”

“赐名可以,这是仪式我懂,但你为什么要贴在我身上呢?”

虽然是绝世美女,可惜刚刚才被她砍了一刀,我可动不起这个色心。

“汝是童贞吧。”

原先娇嗲的口音顿时消失,被她容貌镇住的心藏也瞬间冷却回来。

“要你多嘴。”

推开我的身体,拥有着绝妙美貌的她又变回了狐狸的模样,只是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与此同时,我们身处的竹林也渐渐消失,彷如利剑般的晚霞割破虚假的夜幕。

“空,你没事吧。”

是断天路的声音,看来他们也因为灯笼狐的幻术遇到不少麻烦呢。只是灯笼狐却突然浑身一惊,变成人类的模样急忙将我推到幻术里面。

“杀龙的戾气。断长发回来了?!!”

灭龙使断长发?不可能吧,在这座试炼塔的人,现在只有我,雪光学还有——断~天路。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相公救我~”

这回可不像是刚才那样娇嗲粘人,而是真真切切地恐惧着。不过她害怕的根源还只是一个脸上写着我是猪的白痴而已,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妾身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相公为何不早点来。”

我望着全身几乎透明的她略微悲伤地说道:

“对不起,你安心走吧。”

她像小孩子一样将脑袋往我的怀里钻了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像消逝的萤火虫一样,身体一点一点地消失。我用手抱着她还有怀里的幼狐,将头贴在她的耳朵旁边,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我们来世再见,琉璃。”

随着我的呼唤,小狐狸宛如萤火幻化的烟雾的一般,吸进了我的眼睛里。但是雪光学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略微担忧地说道:

“空,你右眼的瞳孔为何变成了翠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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